作者简介
吉建芳,女,陕西延安人,研究生学历,作家、漫画家,新闻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自1996年开始创作并发表漫画。2002年起,先后在《京华时报》《大公报》《东南快报》等几十家报刊杂志开设漫画专栏,作家王蒙的“御用”插画师,作品曾获“中国新闻奖”、“冰心散文奖”等,已出版文学、漫画和插画书籍70余部,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女漫画家中较为活跃的一位。
作品简介
绘本《好想知道你近况》于2022年1月由北京燕山出版社正式出版。作者用简单、诗意的语言,传递出一种洒脱自在、追求美好的生活态度,表达了自己深刻澄澈的思想和价值观,呈现出人间的脉脉温情。书中处处体现着作者对世界的观察和思考,蕴含着勇敢向前的力量,涉及历史、时事、风光、人物各个方面,阅之,会为人打开认识世界的另一扇窗,也会帮助读者跳脱出琐碎日常,感受到生命和生活之美。作品呈现出的恣意洒脱、诗意美好、多元斜杠的生活方式,为当下快节奏社会中许多人的向往。
▲著名作家王蒙为吉建芳漫画题字
而在前辈及同行眼中,她是这样的:吉建芳把王蒙玄而又玄的‘奥秘’具象化、色彩化——用极其简练的漫画笔法,留给读者充分想象的空间。
——作家、评论家阎纲评
也不知一向朴实内敛的陕北女子中怎么就出俏了吉建芳这样一个情有独钟的另类。她那些以轻松自如的笔调呈现的小图像小情景,生动活泼,趣味盎然,总给人智慧的感悟、哲理的启迪与审美的愉悦。她也顽皮也调侃也嘲讽,但总体上是向着生活中的欢乐和美好的。她也写散文,笔致隽永,无师自通而又执着勤奋。
——中国散文学会原会长王巨才
吉建芳是线条天才。她的漫画是线条的奇观,或细如钢丝,强韧有力,简练传神;或柔如蚕丝,千转百回,变化多端。她的漫画不是夸张,而是浓缩——提炼事物的本质,萃取精华,勾魂摄魄。她的漫画不是讽刺,而是微笑,温馨睿智,意味隽永。吉建芳创造了一种只属于她的漫画艺术,这是典型的女才子的漫画。
——著名作家、天津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蒋子龙
吉建芳的行文风格偏于温软,起式往往平实、舒缓,波澜不惊,但就在读者跟随她的引领,渐渐进入顺风顺水的前行时,她便突然返身,来一个‘犀牛望月’或‘白鹤晾翅’。很突兀,也很自然、流畅,术语里或叫奇绝。
——中国电力作家协会副主席任林举
张渝:我说吉建芳
▲张渝,笔名雪尘,知名美术评论家,祖籍辽宁,现居陕西西安。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现任陕西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陕西美术博物学术委员。已出版专着《雪尘语画》《青春的子弹》《书法主义》。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诗人海子的经典名句。但是,为什么要面朝大海?“面朝大海”与“春暖花开”的内在关联又在哪里?不仅如此,表面上绝不“面朝大海”的人却又不在少数。王安石喜欢“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徐悲鸿要“独持偏见,一意孤行”;而被公认为20世纪最杰出的小说家、文体家的纳博科夫偏偏又将自己的文论集命名为《独抒己见》。如此多的特立独行之人为何没有“面朝大海”?
其实,不论是王安石、徐悲鸿,还是纳博科夫,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之人。如果没有曾经的沧海,也就没有他们的独行以及独行之后的春暖花开。深明此理的吉建芳于是做出了和诗人一样的选择——面朝大海。
建芳的大海是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高海拔的创作对象,比如作家王蒙。从1956年创作《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到1993年写下《躲避崇高》,王蒙完成了由小说家向思想家、学者的转型。由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王道系列”——《红楼启示录》《读书解人》《我的人生哲学》《老子的帮助》《庄子的享受》《庄子的快活》《庄子的奔腾》《中国天机》等即是明证。但是,本文并不准备谈论王蒙及其着述,而是要谈论为这些书作插图的吉建芳。
▲吉建芳受邀参加王蒙文学作品插图名家邀请展
我不清楚历史上第一个为书籍做插图的人是谁,我只知道新文学时期以来的着述中多有插图。每每拿到一部带插图的书,我首先阅读的是图,其次才是文字。文字读得久了,我会停下来,再看看那些别具风光的图景。
这些图景中,我欣赏丰子恺的诗意,也欣赏竹久梦二的童趣。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在善良的心愿中好奇地张望着窗外的世界。而年轻的吉建芳承续了这种善良而又一直好奇的文脉。因了善良,她的笔下如诗却不如幻,她真切而坚实地爱着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她正视所有的生命,培育自己的灵魂。
建芳的正视与培育始自卡通形象——一个类似青蛙与唐老鸭变体的“小虫子”。古人说,物坏,虫由之生。但在建芳的笔下,这个虫子被赋予了新的语义——以最细微的方式触摸万物细节以及人生堂奥。
和所有从事漫画创作的艺术家一样,触摸之中,吉建芳也经常发出类似心灵鸡汤类的智语,比如“风景总在别处——因为我们对身边的事熟视无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隐身你在线,你在线我却隐身”等等。不过,我以为仅仅如此的话,我们区别不出她与其他画家的差异,比如黄永玉。因此,离开文字,回到绘画本身,我们才能真正领会建芳的独特与美丽。
绘画本身的意义而不是社会意义甚至王蒙以及其他作家如海一般广博的文字意义是吉建芳面朝大海最基本的姿态与立场。在这样的姿态与立场中,建芳努力在作品中呈现的是物的存在而非物的本质。绘画在她的笔下是一种思想的行动而非字面的意义。这种思想的行动成就了建芳作品中的诗性光芒。西班牙的赫立尔多·迭戈曾说,相信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那是信仰;创造我们永不会看见的东西,这就是诗。
建芳的诗性一直潜隐在她那看似非常智慧的作品中。她的创作虽是漫画却不以夸张、变形为长,而是深思熟虑、老谋深算。如果说丰子恺是把国画漫画化,那么,建芳则是把漫画国画化了。她的漫画讲究构图与立意,她是像画国画一样画漫画的艺术家。她的成就有勤奋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如弗罗斯特所总结的那样:“诗人的知识,即使不是通过专门的工作获得的有人为自己定下这样的目标。他们知识更多是通过另外的、漫不经心的途径——敏锐的头脑和对艺术的爱好获得的。一个人如果能够按照取得知识的顺序把他知道的东西统统讲出来,那他就是一个中学生。艺术家呢,越是艺术大师,就越能把某个东西从原来的时间和空间序列中抽出来,把它移到另一个序列中去,而且使它所由抽出的原先的那个序列只留下最微弱的标记”。建芳虽然偶尔也写诗,但这段话显然更适合她的绘画而非诗歌。
如弗罗斯特所说的那样获取“知识”后,建芳的创作既依附于文本(我所说的“海”),又相对独立。她的漫画可以作为插图,也可以作为独立的文本。因为它不只提供一些感性的诗意经验,而是在根本上触及灵魂深处的东西,并由此修炼成一种文化行为。
由于这种文化行为,建芳的创作便更多自足的意义。她面向“大海”(各种文本),却并不希望成为海的某一部分。在对海的张望中,建芳构筑了自己的高地。波德里亚有句名言,文本依靠对图像的怀念而生存。建芳的意义或许也在此吧。
当然,建芳的创作也不是美得无可挑剔,她的一些作品的构图还存在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情况;她用以题跋的书法,也存在艺术性不够的问题。而且题跋如何成为画面的一块构成也是建芳不得不思考的一个问题。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依旧瞩目建芳的创作,瞩目她像写诗一样画画的立场和姿态。
生活中的建芳话很少,一些人的眼里,她似乎永远都是孤独者。但是,只有深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在直面大海。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及侧影。如果想真正了解建芳,那就和她一样去看海,去看她的文字与图画。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