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戈帆
作了一次不速之客,却遇到了一次重要的笔会。谈的是《闻道长安》这个小说,作者是碑林作协主席萧迹。这是他的第十三部小说,说的是穿越长安这个大都市的名人轶事。
长安是十三朝古都,周秦汉唐更具风采。汉代就有咏长安道的诗,汉乐府《横吹曲》中有《长安道》这个曲名。唐代交通发达,长安城内有十二条大道,由长安通向全国各地的驿道把帝国各地连成密集的交通网络。可以想象从长安城中和由长安通往各地的大道两旁定然是青楼店铺林立,那宽阔笔直的大道和繁华热闹的景象总是引起诗人们的遐思。唐代诗人喜用乐府旧题诗,因此《长安道》成为诗人共同吟咏的题目,《全唐诗》第18卷除了白居易之外,还有沈栓期、崔颢、孟郊、颐况、聂夷中、韦应物、贯休、薛能等人的同题之作。面对长安的繁华,诗人们各有所思。白居易的诗宣扬及时行乐,有的惊叹于长安的繁华,有的则由长安繁华引起人生的感叹,实际上是一个充满世俗风尘的名利场,真是“人来熙熙,皆为利来;人来嚷嚷,皆为利往”。
来源于电影《长安三万里》
长安道,闻道长安。《闻道长安》是以十三朝古都长安城为背景的一部奇幻小说,在我看来更像是一部史诗话剧般的作品。我在拜读了这个小说之后却想起了话剧舞台。因为在《闻道长安》里没有一个定型人物,穿越这个舞台的“我”,时而是老子、李白、苏东坡,时而是精鬼或灵狗,不同的外衣却有相通的思维,打通古今通道,徜徉人兽之间,用一个个穿越时空、人神鬼界的神奇故事,把几个历史人物塑造的活灵活现,一次次的震撼着读者的心灵,大有当下穿越题材的灵动神通之感。我曾两度在北京上学,有空时常去北京人艺看话剧,每次看完都对编剧和导演的神通之才无比敬佩。尤其是1986年新排的话剧《狗儿爷涅槃》,在我的母校连演两场,每次演出我都静心赏析。这部话剧中,几个不同年龄段的演员对同一个人物,在同一个舞台把不同时期的心理活动通过巧妙的“自我对话”表现得淋漓尽致,大有蒙太奇的艺术手法。《闻道长安》的人物对话很多,故事读者陌生而熟悉,看似碎片多多,实则主线明确,形成了章法韵味俱佳,笔法书断意连,前后神通呼应,大有草书佳品的特征。阅读时也常浮现影视化后的画面,相信这部作品更适合用网络剧、动漫、剧本杀等新锐的艺术形式呈现给大众。
萧迹是一个敢于尝试创新的人,《闻道长安》这部长篇小说就是他在创作中又一次新的尝试。他是大学中文科班,又习书法多年,宏大叙事是他多部作品的一个鲜明特点。无论是荣获“五个一工程”奖的《团委书记》《大铁路》,还是荣获全国企业文化创新优秀成果奖的《平·安》,很能反映其文学造诣精深,趣味自然流畅,文字拙朴雄强的艺术风格。其书法作品也多次获奖和展出,并雕刻于名山古刹之中。他总是力图对自己创作手法的新突破,不想让读者感到与以往作品手法和情节的重复。所以,在创作体验中,他的每一部长篇小说题材都是不同的,从侦破小说,官场小说、反腐小说,武侠小说到婚姻社会市井农村,在不同的领域都进行了尝试。但是,虽然小说素材迥异,创作笔法却还基本遵循于传统,这令他一段时间来特别的沮丧。文学创作是一种精神心灵的全新感官的体会,唯有不断突破和挑战自己才会有趣创作。他常说,如果文学创作给他带来不了快乐,写作对他来说就不如绘画音乐那么有趣。这一点,我也感同深受,认为这样既浪费自己的生命,也是对读者的一种不尊重,甚可能是对社会资源的一种浪费。所以我近两年常常抑制自己,不再重复性的积累文字发表同类题材作品,更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为出下一本平平常常的书而奔波。
从时间来看,这部作品创作于2020年底冬春的疫情之中。在动笔之前,隔离于家中的萧迹在这段时间恶补式地对卡夫卡、马尔克斯、莫言、贾平凹等名家名作进行了系列赏读,同时开始了一个新领域的学习,对四维空间这一概念从涉及到了解至研究并付诸于创作之中。他说四维空间的学习给了他全新的一种理念,特别是对时间的概念有了颠覆性的了解,让他对世界对自然对生命,甚至对自己都有了一个崭新的认知。大家知道,时间在四维空间里既是可以平行的,也是可以彼此转换的。一个人在四维空间里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也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未来过去现在随时可以进行变换。这让他对固守的一些价值观发生了改变,对生命的意义有了重新思考。正是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他开始了小说《闻道长安》的创作。可以说,这部书是他颠覆性的一个新的创作体验。这种创作体验给他带来了不仅是奇妙的感受,更是一种崭新的觉醒式的感知,让他的创作充满活力激情,如同再一次沉浸于一种狂热的恋爱中。四维空间的理念让他不再纠结于眼前的点点滴滴,不再纠结你我他的人物关系和复杂逻辑,而是追寻灵魂的空旷与豁达。在结构上他采用意识流与倒插叙交叉互用的方法构置情节,用心里外化的方法突出人物的深层心理,对“我”在长安的历史进程大胆构想和历史求证,吸引读者最多的关注背后的时代价值,给这个社会一种新的反思一种新的声音。
“跨界”“破圈”“出圈”是近几年文学领域频繁讨论的话题,《文艺报》还开设专栏围绕“文学如何有效破圈”“文学如何保持进击的姿态以实现高质量发展”等话题进行讨论。我是认真的拜读和收集这些评论家、作家的高见。但如何破圈却莫衷一是,这是正常的现象。也正如我们在企业工作,天天都在喊科技创新、管理创新,但真正付诸实践却常常难乎其难,收效平平。
我们到底要破什么圈?评论家何平一语中的,他说:“圈”可能更多指的是五四新文学以来所建立的以传统文学期刊为中心的严肃文学----有时也替换为精英文学或者纯文学、雅文学的文学“朋友圈”。这个文学朋友圈有着自己的文学传统、生产方式和运行机制,它是自足的、自洽的,甚至是排他的。简单地说,就是圈子里的文学事业。精英和大众、雅与俗两分,客观上存在雅高俗低的垂直等级。这种垂直等级可以进一步地换算,比如将文学之雅俗、审美之高下对应到社会分层的精英和大众、上流和底层。雅俗两分事实上已经形成不同的知识谱系、文脉传统和想象读者群落,自然也有了各自的文学圈,甚至社交圈。预设精英的身份和文学理想,预设精英和大众的关系方式,才有所谓的“出圈”和“破圈”一说。评论家杪杈说:想“破圈”是因为先有了“圈”。我觉得要破的“圈”有两种:一种是文学制度上的“圈”,指的是印刷文明下的文学生产机制和生态系统,也就是以纸质文学期刊、书籍为中心的文学创作、发表、传播阅读、评价制度;另一种是文学观念上的“圈”,“纯文学化”的审美标准和审美趣味。这两个“圈”合在一起,就是我们所要破的“圈”。
这里我要思考的问题是,文学破圈的目的和初心是什么?我想萧迹先生用自己的《闻道长安》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回答。长安是所有诗人的故乡,每一个作家和诗人都有一个心中的长安。写长安并不等同于对长安这个地方的真实性写作,也不能游离于长安的文学意义之外。作家一旦被局限于某个真实具体的“地方”时,就会降低写作的格局、难度和美学视野。著名作家褚福金在接受《文艺报》采访时说道:作家的大小在于心的大小。没有一个独特表现的作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作家。构筑一个不脱离现实生活,又具超越性的艺术世界,是每一个作家的孜孜追求。表现一个丰富的自我,圈荣境界的自我,艺术层次提高的自我是创作必须要走的路子。写到这里我准备结题了,作家萧迹先生这次对自己的突破无疑是成功地,值得可喜可贺,对其个人和陕西小说的创作意义深远。但我想说的是,在文学创新之路上孤独却不孤单,齐鲁雄风,中原新锐,江南才俊正向长安走来。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愿萧迹先生常写常新,创作大丰!感谢萧迹先生的信任和文中引用的各位评论家的支持,愿中国的文学事业搏击奋发,再创辉煌!
作者简介
戈帆,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协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安市碑林区作协会员,发表作品多篇并获得多项征文奖项。 |